前段时间，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接受了彭博社的采访，讲到了国际政治的两大热点，分别是俄乌冲突跟台海问题，这两个地方，局势都有变化。作为国际战略界的常青树，基辛格精通模棱两可、不明确表态的话术，所以才能永远正确。虽然如此，他的变化，仍然值得我们展开来讨论。

【基辛格接受采访】

【资料图】

首先，是基辛格对俄乌冲突的具体观点。他认为，如果乌克兰反攻取得积极成果，迫使俄罗斯全盘撤军，接受欧洲的和谈倡议，普京的政治地位将会严重动摇。这与他在冲突早期时候的表态，大有不同。

过去，基辛格曾主张乌克兰用土地换和平，还认为北约的“门户开放”政策，是导致俄罗斯对乌克兰动武的直接原因，一度遭到非议。如今他立场出现变化，未必是因为舆论压力。基辛格本质是一个现实主义者，对别国的主权和道义不感兴趣，只关注美国的利益和国际格局。但他关注的角度，跟西方如今的主流观点存在差异。

【俄乌冲突的性质有了变化】

所以，在战事早期，局势不明朗，俄罗斯表面上占尽优势的时候，如果出让乌克兰的领土可以获得和平与稳定。基辛格自然没有什么意见。因为在他看来，这种结果不仅符合美国的利益，也完美贴合他的政治构想，那就是西方最终还是要被动地接受，俄罗斯跟乌克兰的历史关系。乌克兰最终被排除在北约之外，变成俄罗斯与欧洲之间的“缓冲区”。

但是随着俄乌冲突演变成一场持久战，基辛格的态度逐渐出现了变化，从一开始喊话乌克兰割地求和、保持中立，到赞成乌克兰加入北约，强调“中立再无意义”。这种大转变，主要是俄罗斯军队在战场上的表现不行，超出了基辛格本人的预料。所以他才会改变态度，开始看好乌克兰反攻的前景。

基辛格自己也承认，俄罗斯已经不是一个“传统威胁”。这句话的言外之意，无非是俄乌冲突证明了俄罗斯的军事实力，并没有纸面上那么唬人。从一开始的不能速胜，到后来的深陷泥潭，一直到现在面对乌军的大举反攻，俄罗斯不仅国际环境堪忧，正面战场上也处于被动。

【乌克兰开始反攻】

基于这些客观事实，我们不难得出结论：乌克兰加入北约，俄罗斯并没有足够的实力反对；对欧洲安全格局的冲击，也已经来到了西方可以接受的范围内。对美欧而言，全力援助乌克兰的效果清晰可见，接下来，只要能让乌克兰拿回制空权，战局的走向就更会明了。基辛格是俄乌的旁观者，他的判断，自然只会跟着局势走。

现在，基辛格反而更应该操心，俄罗斯以后该怎么办。如果乌克兰反攻进展顺利，俄罗斯估计连卢甘斯克跟顿涅茨克这两个地方都保不住。最理想的情况，是回到冲突爆发前的实控状态。但是，克里米亚该怎么办呢？乌克兰曾经不止一次表态过，要收复克里米亚，可见决心很强烈。即便反攻打不到克里米亚，但如果在后续的谈判中，不能解决克里米亚的最终归属问题，乌克兰与俄罗斯再起冲突的可能性也很高。

【西方援助乌克兰的效果，很显著】

从这个角度来看，乌克兰成为北约成员国，通过北约框架，限制乌克兰的独立军事决策能力，反而有利于乌克兰与俄罗斯之间的和平。北约对于成员国，不只是保护，也是约束。

战场局势的变化，自然也会牵动到俄乌的内部政局。基辛格的想法是，如果俄罗斯最终以失败收场，普京很难继续掌权，这有一定的道理。如今，普京的命运，完全寄托在俄乌冲突的结果之上。这场冲突，性质已经出现了改变，从俄乌之间的纷争，转型为普京的个人命运之战。

从俄罗斯的国家利益出发，克林姆林宫是时候作出撤军决定，尽可能地保留有生力量，避免全盘皆输的结果。但是从普京的个人命运来看，只要撤退，就等于宣告了特别军事行动的失败，无异于个人政治生命的终结。所以普京还要斗下去。同样的道理，也适用于其他俄罗斯高层，因此我们能看到，他们在不同场合，频频面向乌克兰释放强硬讯号。

【乌克兰如果能拿回制空权，大局已定】

接下来，相比起在乌克兰问题上的立场变化，基辛格对中美关系的判断并没有出现太大的改变。跟过去一样，他仍然试图推动中美缓和关系。在讲到中美在台海的博弈时，他使用了“悬崖边缘”这个字眼，这表明台海形势非常紧张。中美如果都不能做到及时“勒马”，冲突风险将大大提高。

不过，紧张，不代表双方完全没得谈。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即将开展首次访华行程，对中美关系有重大的象征意义。但要明确的是，布林肯访华，是中美重启交流的必经之路，但不是最终目的。一次访问，也不会彻底解决双边关系的所有问题。中美目前的首要任务，是止住下跌的趋势，避免基辛格的担忧成为现实。至于在止跌的基础上，能恢复到什么程度，需要更多的外交工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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